努力使财政资金用在刀刃上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人民群众的主人翁意识不断增强。财政资金怎么安排？用在哪些地方？效果如何？这些国家大事越来越为大家所关心，也是每年全国人代会上的热点话题。

    民之所望，政之所向。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明确提出，要“改进财政预算管理制度，实施全面规范、公开透明的预算制度”和“加强人大预算决算审查监督职能”。于今年1 月1 日正式实施的新修改的预算法要求进一步规范政府收支行为，强化预算约束，加强对预算的管理和监督，建立健全全面规范、公开透明的预算制度。

    新修改的预算法规定，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会议召开之前，财政经济委员会对中央预算草案初步方案和上一年预算执行情况进行初步审查。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加强中央预算审查监督的决定规定，预算工作委员会协助财政经济委员会承担代表大会及其常委会审查预决算等方面的具体工作。依据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和新修改的预算法规定， 2015 年1月6 日至8 日，为做好预算审查监督的前期准备工作，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组织开展了对五个中央部门的预算进行了预先审查，推动规范预算编制，保障财政资金用在实处。

    这次纳入预先审查的五个部门是教育部、人社部、环保部、科技部和农业部。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主任廖晓军表示，当前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增长速度从高速增长向中高速增长转变，财政收支随之进入新常态，收入增速放缓，支出刚性增长。在新形势下，这五个部门2014 年预算执行情况和2015 年预算安排情况总体上是好的，部门预算管理制度不断完善和规范，但也存在一些问题需要下大力气研究解决。最好的办法还是公开透明，主动接受人大及各方面监督，听取各方面意见和建议，通过深化改革，规范预算管理，提高财政资金绩效。

    预先审查多了“一线”声音

    加强对财政预算的审查监督，是宪法和预算法等法律赋予人大及其常委会的重要职责，也是人民行使当家作主权力的重要形式和途径。政府预算由部门预算组成，只有更好的审查部门预算，才能使政府预算更加科学规范、更好透明公开。从2000 年中央财政编报部门预算开始，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就一直听取中央政府部门预算的汇报，近些年来，还邀请财经委预算审查小组委员和相关专门委员会委员参加，对部门预算进行预先审查。由于部门数量较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对所有部门预算进行预先审查，所以每年挑选5 至8 个部门，每个部门用半天时间，进行有针对性地预先审查。这项工作多年坚持下来，对规范部门预算管理和推动预算制度改革，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伴随着社会各方面对政府预算的关注关心，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不断改进和完善组织开展对中央部门预算的预先审查工作。近年来特别是在党的十八大之后，预算工委在邀请财经委预算审查小组委员、全国人大相关专门委员会委员参加部门预算预先审查的基础上，结合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还邀请了部分全国人大代表、利益相关方代表和专家参加。

    兼听则明。今年受邀参会的全国人大代表、利益相关方代表共有11 人。他们当中，既有来自建筑公司的代表，也有来自基层农业部门惠农政策执行者的代表；既有来自大学的校长，也有来自科技、环保等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可以说，他们的发言代表着基层一线和政策直接相关方等各方面的意愿。因此，他们提出的意见和建议不仅使预先审查更加“接地气”，还有利于促进相关政府部门作出更加符合民意、体现群众诉求的预算安排。

    廖晓军主任表示，为了贯彻落实党中央的要求和新修改的预算法的规定，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将不断加强和改进对部门预算的预先审查和监督工作。今后还将更多地邀请全国人大代表和利益相关方代表来参加讨论，更广泛的听取各方面的意见。

    紧盯重点支出与项目安排

    按照新修改的预算法规定，“重点支出和重大投资项目的预算安排”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审查预算的重点内容。对此，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依法要求政府部门做好重点支出和重大投资项目的预算编报和资金安排。

    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基石。教育部副部长杜玉波介绍，2014 年，教育部财政拨款预算执行率为96.82%。重点项目包括统筹支持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985 工程浮动奖励、研究生投入机制改革、中央高校捐赠配比专项、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等。

    从教育部提供的数据看，大多数重点项目的预算执行率都在96% 以上，少部分项目执行率也在82% 以上。

    杜玉波副部长表示，2015 年新增经费优先保障教育重大政策的落实，以及教育部确定的重点工作任务。如研究生投入机制改革、统筹推进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青少年校园足球扶持资金、国家教育信息化建设工程专项等。

    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副主任委员吴恒指出，“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要讲公平性原则。如果说家庭经济困难的孩子和西部地区农村的孩子是因为费用的问题被堵在重点院校之外，这个影响可不是小事。”所以，他建议应该增加对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补助。

    全国人大财经委预算审查小组委员等都非常关注财政教育资金投入的平衡性问题。大家普遍认为，财政预算既要支持经济发达地区教育投入，更要加大对老少边穷等落后地区的教育投入；既要支持一流高等学校的建设，也要大力提升普通高校水平。比如中央高校捐赠配比制度项目应作进一步研究，要加大对基础教育的投入，鼓励教育产业在全面深化改革中提高市场化程度等。

    与教育部一样，在审查其他四个部门的预算时，大家着重把目光放在重点支出与项目安排上，以确保中央重大政策得到有效落实。

    严格规范结转结余

    结转结余资金过多，严重影响财政资金使用效益。2014 年6 月，国家审计署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提交审议的2013 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支出的审计报告显示，各级财政均有一些资金沉淀，资金使用效益未能充分发挥。出现诸如中央本级财政存量资金较多，一些省市级政府财政存量资金近三成无法按原用途使用，重点审计的32 个中央部门结存资金中有半数的闲置时间是超过一年的。

    对于这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十分关注，要求相关部门要扎扎实实做好预算管理的基础工作，把项目库建设做深入、做充分；压缩代编预算规模；预算批准后及时下达代编预算；减少年末结转资金规模；严格依法加强结转结余资金管理。

    就此，教育部副部长杜玉波说，教育部2014 年年底国库资金结转结余占当年部门预算的1.6%。“虽然比例不高，但由于教育部部门预算总量大，结转结余规模仍显较大。造成结转结余较大的原因是基本建设项目、大型修缮购置项目和进口设备采购周期较长。”他说，2015 年教育部将进一步落实预算安排与预算执行挂钩机制，对预算执行率低的项目，减少或者停止安排经费，不足部分使用结转资金解决。

    科技部副部长王志刚表示，2014 年科技部财政资金结转结余较大的主要原因，是中小企业发展专项资金等有关专项因故在年底未执行完而形成结转，以及收回的部分科技计划（专项）存在结余经费等。“目前，中小企业发展专项资金的股权投资方案已获财政部批准，专项资金将于近期拨付。2015 年，科技部将积极消化结余资金。除已安排使用的部分外，其余结余资金原则上全部统筹用于预算支出。”

    人社部副部长杨志明表示，人社部继续加强预算与工作计划的衔接，做好项目评估论证，提高项目预算精细化水平，盘活存量资金，避免资金沉淀和损失浪费。

    “ 为什么支不出去，为什么要结转？”会上，全国人大财经委预算审查小组委员、全国人大有关专门委员会委员都要求政府部门进一步细化预算编制，盘活结转结余资金，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益；相关部门应结合国家发展规划，加快编制三年滚动预算，统筹兼顾，协调安排好跨年度项目与预算。

    着力提高资金绩效

    当前，随着经济发展增速放缓，财政收支矛盾越来越突出，我国要保持财政预算投入的不断增长，面临着巨大压力。在此背景之下，大家认为要加强财政预算绩效管理，努力将有限的财政资金用到实处、花在刀刃上。

    科技部近年来不仅积极开展项目绩效评价试点，还加快改革步伐，与相关部门积极推动建立公开统一的国家科技管理平台，解决科技界财政资金使用重复、分散、封闭、低效等问题，改变科技管理政出多门、九龙治水的现状。

    据介绍，目前我国已对中央各部门管理的100 余项科技计划进行了优化布局，整合形成了包括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科技重大专项、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技术创新引导专项基金、基地和人才专项在内的五类中央财政科技计划。这五类科技计划将通过统一的国家科技管理平台，按照新的管理方式和组织机制实施。

    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吴晓灵说，“建立公开统一的国家科技管理平台，这是一个让人兴奋的事。现在许多领域的财政资金非常分散，比如科技、农业、水利、环保等。如果科技资金管理体制改革有所突破、能够打破九龙治水的话，这对未来我们国家改进财政资金管理和提高资金使用效益是非常重要的，同时对改进我们国家政府治理也是非常重要的。”

    对于提高财政资金绩效，农业部副部长张桃林表示，农业部努力探索建立以绩效目标为先导，以绩效监控和评价为手段，以绩效提升为目标的预算绩效管理体系。在2014 年预算中，农业部扩大了项目绩效目标申报范围，申报绩效目标的项目资金占部门预算项目支出的比重超过43%。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逐步将绩效管理范围覆盖所有财政性资金，扩大预算单位整体支出绩效评价试点范围，并更加注重绩效评价结果应用和向社会公布。

    听取了委员和代表的审议发言后，五个部门还表示，一方面将继续加强内部监管，另一方面要主动接受外部监督，积极配合人大、纪检监察、财政、审计和社会公众的监督，尽可能地用好每一笔财政预算资金。

    严控“三公”经费

    在五个政府部门预算中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各部门都积极贯彻中央八项规定要求，厉行节约，严格控制“三公经费”及会议经费的预算。

    例如，环保部副部长吴晓青介绍，2014 年环保部出国费的执行率为49%，公车购置及运行费的执行率为90%，公务接待费的执行率为35.5%，会议费的执行率为39.5%。

    在2015 年预算安排中，五个部门都表示坚持勤俭节约，贯彻落实中央八项规定和国务院“约法三章”的要求，反对铺张浪费，按照“零增长”原则编制“三公”经费和会议费预算。科技部明确提出，2015 年“三公经费”继续按照零增长控制，严格控制行政管理和机构运行等一般性支出，会议费预算不得超过上年实际支出水平。

    会上，委员和代表对中央政府部门主动“勒紧腰带”过紧日子的做法予以肯定，并纷纷点赞，希望各个部门继续坚持，为建设廉洁、阳光、高效的政府作出努力。

   （文／本刊记者 李小健）

    声音

    加强预算审查监督，代表专家有话说

    2015 年1 月6 日至8 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组织开展了对五个中央政府部门预算的预先审查。受邀请前来参会的全国人大代表、利益相关方代表（专家）踊跃发言，表达诉求，提出意见和建议。

    全国人大代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校长怀进鹏：过去几年来，我国财政持续加大对科技的投入，各个领域的科研都取得了振奋人心的成就，这是非常难得的。现在科研成果转化有难度，难在如何把人才与技术、企业家和风险投资紧密联系起来。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国家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建立有利于科研成果转化的产业链、生态圈。同时，财政预算应适当在基础研究中加大对人的投入，进一步调动科研人员的积极性。

    全国人大代表、重庆建工三建公司员工刘钟俊：在职业技能培训方面，人社部下了很多工夫，每年也安排了大量预算。但是至少在建筑行业，很多地方的职业技能培训形同虚设：都是发钱、缴钱就领证，很多人甚至根本没去过培训机构，而且培训机构也没有合格的老师、合格的培训场所和器材。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薛澜：这次召开的会议，我觉得很有价值。我国发展到今天，问题纷繁复杂。解决这些问题，必须要有科学的决策，合理安排的财政投入。但是，科技花多少，社保花多少，农业花多少，怎么切好财政预算这张饼？这就涉及利益相关方。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邀请利益相关方代表参会，让大家把意见表达出来，这个很重要，是决策民主化、科学化的体现。也只有如此，国家决策和预算安排才能更好地保障群众各方面的利益。

    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宏观经济室主任党国英：我们国家财政支农资金规模已经不小，然而由于支农的单位多、项目广，导致资金投入分散。一些项目切割到某一个地方就几十万元，效益大打折扣。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将财政支农资金分得合理，用得有效。

    环保部环境规划院副院长王金南：近些年，财政环境保护专项资金增加较快，但是资金的使用需要优化。从2006年开始，整个环保专项资金从数目和总量上都有较大的上升，中央财政对环境保护做出了很大贡献，但这些专项很多是因事而设，如水十条、大气十条等。现在财政预算制度正在进行改革，这种专项设置方法是否有助于提高效率，能不能把这些专项从绩效方面做一个评估？从资金使用方面，建议考虑设立一个国家综合环境保护基金，实施统一管理。

    北京财贸职业学院副院长姜韵宜：我校属于职教类型。近年来国家加大了对职教的投入和支持，学校大大获益。职教在国家教育体系中占据半壁江山，因此财政投入应追求均衡。现在有机会表达意愿，即希望国家财政继续加大对职教的投入力度，尤其是对西部贫困地区的职业院校要加大投入支持。

    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农办副主任方忠明：非常荣幸参加这次会议，并说出我们基层的声音。推进农业现代化建设，建议财政预算在三个方面加大投入力度：一是继续加大对农业农村特别是对种粮的支持力度；二是加大对农业龙头企业、农业中小法人以及农业中介组织的扶持力度；三是加大对农业基础设施和农业科技的投入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