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29 日，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首次专题询问现场。摄影/ 李杰

张德江委员长主持询问，李建国等十二位副委员长参加询问，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在8月29 日上午就国务院关于传染病防治工作和传染病防治法实施情况举行的专题询问格外引人注目。在两个多小时的询问中，任茂东、何晔晖等十位委员先后就结核病防控、传染病的监测及预警机制、西部贫困地区传染病防控扶持政策等问题，向国家卫生计生委、发改委等十二个部门的负责人提出询问。

作为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履新以来的首次专题询问，这次询问给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学者指出，此次专题询问规格之高、触及问题之深刻、互动性之强让人耳目一新；每次提问都是站在人民立场上发问，想人民之所想，急人民之所急。此次询问也达到了预期目的，多位应询的政府部门负责人表示，将根据常委会组成人员提出的意见、建议，进一步改进自身工作，提高传染病防控水平。

8月29日上午8点30分，距离专题询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此时，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的大灯还没有亮起，而身为应询的主角——国家卫生计生委主任李斌早已在座位上坐好，或是翻阅资料或是与副手交流情况，其他部委的负责人也是如此。环顾整个金色大厅，参加会议的常委会委员，列席会议的专委会委员、全国人大代表和部分省级人大常委会负责人，以及应询的政府部门负责人、工作人员已全部到位，偌大的会场座无虚席。人们翘首以待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的首次专题询问，期待从中解读出本届常委会履行监督职责更多的信息。

接近9点的时候，张德江委员长和李建国、王胜俊、陈昌智、严隽琪、王晨、沈跃跃、吉炳轩、张平、向巴平措、艾力更·依明巴海、张宝文、陈竺等十二位副委员长来到会场并落座，在场的与会人员无不为如此强大的阵容所惊讶。“不能超时、不能答非所问、不能流于形式走过场。”亲自担任主持人的张德江委员长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要求，如果提问人或其他委员认为有关部门的回答不清楚，可以提出追问。一时间，严肃谨慎的气氛布满了金色大厅。一位媒体记者感慨道，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的尊严、权威油然而生。

源于充分调研

首先发问的是任茂东委员，他直指传染性极强的肺结核病。“我的问题是，依照传染病防治法，政府采取何种有效防控措施遏制肺结核传染病的蔓延，切实保障广大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任茂东委员铿锵有力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而他也是有备而来。在此前的4月和5月，他曾带领或参加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传染病防治专题调研组，在北京和江苏实地调研传染病防治工作及传染病防治法实施情况。这样的经历，使得他的提问更有针对性，也更有说服力。“当前人类仍然面临着多种传染病的严重威胁，肺结核传染病就是其中之一。我国是肺结核传染病的主要流行区之一，总感染人数位居世界第二位，其中耐多药性肺结核病例可能位居世界首位。”他更是用一组十分具体的数字来说明这一严峻形势 ：我国每年新发肺结核病例多达100 万左右，换句话说，每分钟就有2 人被肺结核所感染，严重影响着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及生命安全，人民群众对此很有意见。

“这个问题由卫生计生委回答。”主持人话音刚落，应询的国家卫生计生委主任李斌便主动承担了回答这个问题的任务。在介绍了近年来我国防控结核病的情况后，她表示，下一步还是要依照传染病防治法的要求，进一步提高防治能力，提高防治质量 ；同时，加大宣传教育力度、增强对耐药性结核病治疗的攻关，争取能够把结核病对人民健康的危害控制在一个最低程度。

同样用事实说话的还有刘德培委员。“国家对西部贫困地区的传染病防控工作有哪些特殊的扶持政策？有无专项资金支持？如何加强这方面的支持？”这位也曾赴多地调研传染病防治工作情况的医学专家十分挂念基层的传染病防控工作。他结合自己的调研实际说，传染病防治法第60 条和61 条规定，中央财政对困难地区实施重大传染病防治项目给予补助，国家加强基层传染病防治体系建设，扶持基层地区和少数民族地区的传染病防治工作，但目前我国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水平还是不高，地方财力比较薄弱，难以独立支撑传染病防治体系和应对严峻的传染病防控形势。

对此，财政部副部长王保安和发改委副主任解振华均作了详细的回答。解振华表示，下一步，在中央资金的安排上，要加大对西部地区的支持力度 ；在地方配套资金方面，要求各地不能让县级政府筹措配套资金 ；在建设项目的安排上，优先支持西部地区。

任茂东委员提出询问。摄影/ 李杰

紧贴当前实际

自2003 年“非典”暴发以来，一些新发传染病在我国境内不时广泛流行。以每年春季都会发生的禽流感疫情为例，病毒已经从H1N1 变异到了H7N9，更为严重的是，开始出现禽传人的迹象。因而，如何防范新发病毒成为委员们提问的重点。“目前全球化的趋势导致传染病的跨边境传播，很多疾病现在已经实行无国界传播，像‘非典’是最典型的案例。”赵白鸽委员连续提出三个问题 ：目前传染病跨境传播的特征在中国有些什么表现？目前我国边境口岸和边境地区如何进行防控？如何形成质检、卫生、农业、海关等诸部门有效合作的协调机制？

谢小军委员更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传染病可能出现新的发源地和新的传播途径，对这种新情况是否建立了相应的监测、预警机制？他说，近年来传染病大规模暴发的风险时有发生，国家有关部门或者机构，对这类新问题、新情况是否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有针对性的风险性评估？

话音刚落，紧接着发问的丛斌委员也提出了一连串问题 ：“对新发传染病根据其病原体的变异规律，有什么预测手段？根据其病原体的变化规律，有什么科学技术预测手段？明年会发生什么、后年会发生什么疫情？另外，在环保方面有什么防控措施？”

当询问进行至此，考验应询部门的时刻又一次到来。“我先回答一下，再请其他部门回答。”李斌回答道，近年来，卫生计生委加强风险评估，利用遥感等新技术，对诸如鼠疫疫情的生态环境情况，进行潜在风险的评估 ；建立预警机制，一旦发现有疫情，就及时采取处置措施。她表示，今后还是要进一步加强这些工作。随后，农业部、财政部、水利部等应询部委负责人均作了回答。

在这关键时刻，主持人作出点评。张德江委员长指出，从现在开始就应对明年可能发生的禽流感早预防、早采取措施，把禽流感的危害降到最低程度。他强调，要早预防，早采取对策。

国家卫计委主任李斌回答询问。摄影/ 李杰

回应民众诉求

这些年来，在每年的全国人代会上，有关解决西部及农村地区饮水问题的建议始终是代表们反映的焦点。而熟悉代表工作的何晔晖委员也紧紧围绕这一民生诉求发问。“大家都知道，保障农村饮用水的卫生和安全，不仅是重大的民生问题，也是预防传染病发生的一个重要环节。当前农村人口饮用水不安全的问题依然存在。从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前期的调研情况看，在接受抽查的12 个省中，还有22% 的农村人口和54% 的农村学校师生的安全饮水问题没有解决。”何晔晖委员就此问道，请水利部谈一下在改善农村饮水安全方面做了哪些工作？今后有什么具体的工作目标和措施？

曾在去年6 月参加过专题询问的水利部副部长李国英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接起问题侃侃而谈。他从“十一五” 说到“十二五”，详细介绍了国务院全部解决农村人口饮用水不安全问题的规划和实施情况。在规定时间内回答完问题的李国英还获得了张德江委员长的点评。“李国英同志的回答基本上是清楚的。”张德江委员长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国家是一个缺水的国家，而且有些地方不但缺水，水污染的问题也是非常严重，再加上有些地方的水质不好，甚至不适于饮用。为此，张德江委员长提出，今后要动员社会力量参与农村饮水安全相关工作，还要节约用水，特别是要防止水的污染。坐在应询席的李国英仔细听着主持人的建议，不时用笔记录。

农贸市场出售活禽传染疾病是民众十分关心的一个问题，冯长根委员就把民众的这一担心带到了会上。“目前一些地方的城镇农贸市场经常出售活禽，这是导致动物源性传染病的危险因素。比如今年H7N9 禽流感疫情，大多数病例都有与禽类接触史，一些地方从市场销售的活禽当中，也都检测出了病毒。”在陈述完事实后，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在防范动物源性传染病方面，对城市活禽经营市场有哪些具体的管理措施？今后将如何进一步完善？回答问题的国家食品药品监管总局局长张勇和国家工商总局局长张茅详细介绍了自身工作情况及下一步的工作打算。

    当国家卫生计生委副主任王国强回答完最后发问的陈蔚文委员提出的问题后，时间已经过了11 点半，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的首场专题询问也顺利完成。随后，张德江委员长发表了讲话。他指出，经过专题询问，进一步深化了对传染病防治法贯彻实施以及传染病防治工作中一些突出问题的认识，也回应了人民群众的普遍关切，有利于推动国务院有针对性地做好下一步的工作，更好地维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权益。他更是对进一步提高专题询问的质量和效果提出了要求。这不禁让人们对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的监督工作充满期待。（本刊记者／梁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