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斌杰：突出政府管理市场有效模式的试验

    4月23日上午，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四次会议举行分组会，审议国务院关于自由贸易试验区工作进展情况的报告，国务院关于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工作情况的报告。图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柳斌杰在分组会上发言。中国人大网 马冬潇 摄

    中国人大网讯 4月23日上午，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四次会议分组审议国务院关于自由贸易试验区工作进展情况的报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柳斌杰审议时指出，建设自贸试验区是全面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重大决策，不仅对于探索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完善市场运行规则，调整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参与国际经贸规则的制定有重要意义，而且对应对当前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挑战，提升我国经济发展能力，解决当前经济发展转型升级，增强创造力都有重大意义。改革开放以来，在经济体制改革方面始终是单向突破的，当时的方针是摸着石头过河，看准了问题就改。这是小平同志的原话，我们是按照这个方针做的。所以我们的改革始终缺乏顶层设计，不连贯、不畅通，往往是这个方面改了，那个方面又挚肘，进行不下去，通过自贸试验区的方式来解决是非常好的。为支持自贸试验区的发展，全国人大两次审议了这个重大问题，并对授权国务院调整一些法定的政府审批事项、批准扩大自贸试验区的范围作出了相应决定。这一点是必要的，也是正确的。一开始审议的时候搞不清楚要授哪些权、授权了又做成什么样，现在这些问题越来越清楚。试验区确实在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上为全国提供了一些新的经验、一些制度性的成果。小平同志曾经讲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大约要30年左右时间稳定下来，现在是朝着这个奋斗目标奋斗的时刻。我们要在2020年前后建成完全的市场经济，如果不从这些方面来突破，恐怕目标难以实现。这件事情非常重大，党中央、国务院非常重视，全国人大也积极支持。报告中讲到现在外资、外商投资管理的基本制度已经建立，贸易试验区监管制度基本形成，金融服务的开放、事后监管的探索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做了很多工作。

    柳斌杰委员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突出体制性、制度性的问题，大胆实践，更多地试验，解决改革过程中市场经济存在的很多缺陷。一是解决被动开放转向主动开放。所谓被动开放就是加入WTO谈判的时候，很多问题都是谈判对方提出了要求我们来应对，而国内对世贸规则不熟悉、应用不熟练，很多方面设置了防范措施，当时留有一定余地。现在我们国家地位变了，是全球有影响的、负责任的大国，在推进经济开放方面应该转变为主动。现在“一带一路”等措施加大了我们国家全球化的走势，但是在很多体制机制上我们的对外开放还比较被动，这方面要有一些突破。二是解决经济体制改革方面的不系统、不连贯的问题。把过去单向突破、个案改革带来的改革“断头路”、“烂尾楼”、“一公里”这类问题解决了。目前，每个行业、每个地方都发现改革的系统性、综合性很差，不配套，出现了很多问题。自贸试验区完全可以总体考虑解决这些问题，使我们国家真正形成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大市场体系。三是解决市场活力的问题。我们这个市场是政府有限市场，和国外市场不一样。像讨论涉及审批的法律一样，有些原理上是正确的，但是操作起来可能有问题。比如铁路的问题，市场化竞争定价，这本来是市场的基本原则，但中国的铁路是垄断的，这个市场化竞争怎么竞争？和谁竞争？类似这样的问题在经济领域太多了。看起来是个市场原则，做起来很多市场规律在我们这儿失灵，大家主要不是看市场而是看政府，资源配置的决定性因素还不在市场。市场经济一些基本要素、基本规律要遵循，别搞“半拉子市场”，这样会带来很多复杂问题。经济运行中的一些危机，靠市场都解决不了，完全依赖政府解决。自贸试验区与国际规则离得更近一些，结合的程度更高一些，市场规律更重要一些，能够起到支配作用，在制度性、体制性问题上要起探索作用。

    第二，突出政府管理市场有效模式的试验。我们的经济体制是计划经济建立起来的，很多行业分类体制还没有摆脱苏联模式的影响。所以市场和政府的关系没有处理好，主要是政府管理的有效模式问题，离开了计划经济的那套办法、指令性的那套办法，我们自己还有什么模式？什么特色？这要加大试验。这是中国市场经济能否真正建立起来的关键。要把企业、人民看成经济发展的主体、市场的主体，从政府配置资源真正转到市场在配置资源上起决定性作用。现在大量国有资产、强势的国有企业，市场的一些主要杠杆都控制在政府手里，怎么让市场更好地配置，体现市场的原则，在自贸试验区应该很好地试验。再有政府包揽的经济项目、重大工程过多，很多不能由市场去调节，不仅是在基础领域，在竞争领域也有这样。政府对微观市场主体干预过多，一个部门都有几十项，我们要采取坚决措施下放审批权限，减少政府对微观主体的干预，还要继续加大力度。政府决定市场价格和产品价格的类别应该大量减少，很多问题同市场联系，让市场决定，真正形成消费决定生产的格局，政府主要是政策杠杆来平衡经济发展中的矛盾和关系。目前，往往出现经济运行不正常、经济调整难以落实，经济政策性的错误难以纠正，这都是政府包揽过多的问题。有时候违背了经济规律，是领导人支配、领导人兴趣在支配，很多地方经济领域都有这样的特色，所以过去这方面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沉重的，应该很好地总结30多年来改革过程中由于领导决策思想变化导致经济重大损失、脱离市场规律的教训，真正建立政府宏观调控有效、有力的模式，让它发挥作用。第三，自贸试验区有一个目标是为参与国际竞争提供新的探索，要突出经济全球化规则，进行技术标准、风险控制这样一些根本性的试验。目前对外经济、对外投资、民营资本、总部、海外注册等等问题有喜也有忧。有人说中国成为对外投资国了，有人议论中国资本外逃了，对这些问题从制度上、从规则上怎么有效地管理，防范对经济带来的风险，使中国经济在全球竞争中持续稳定、立于主动。在试验区加大力度，熟悉和运用国际经济规则和世贸通行原则，减少对外发展的盲目性。新中国60多年来，在对外、援外、合作、投资等等方面做过很多工作，也取得很大成绩，也有很多教训。目前我们要实施的“一带一路”战略，非常复杂，民族、宗教、文化、社会制度都有很多差异，我们开展工作一定要熟悉这些国家的基本情况，做好长期性的工作。要重视国际规则和经济技术标准的制定。现行规则是西方制定的，往往对我们不利，贸易上很多争端，实际上是和西方的较量。另外经济技术标准不掌握在我们手里，它可以利用技术标准、利用知识产权打压我们，所以我们也要重视这方面的问题，用这些规则、标准支持我们的贸易，在全球化进程中增加我们的主导性、发言权。自贸试验区范围内既要放得开又要管得住，探索市场风险化解和防控机制，减少因经济运行和决策的不当给政府、社会造成负担。自贸试验区应更多注重一些根本性任务。